清风逍遥剑(二十一)
小弟近日空闲时间比较多,出文进度较快,清风二十一,现在送上。
Ps小弟仍是认为,重口味不适合小弟,还是回归本身的风格好了面对着眼前这个神智不清,对自己苦苦哀求的小姑娘,徐成仁非但没有怜香惜玉、口下留情,反而狠狠的含着她的乳头,肆意吸吮。其实,‘催乳粉’本身不是供人淫乐的邪门春药,而是供产后奶水不足的妇人服用,好让那些妇人能够喂哺婴儿,其本质乃是正当的。因此,少女若服下大量催乳粉,强行催谷奶水,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、违反大自然定律的行为,凶险非常。以身试法者,就算及时挤奶,也后果严重。轻则全身乏力虚脱,重则血气逆转、返魂无术。
孙锦红吃下的分量,比之当日程映霞的多出两倍有馀,其凶险可想而知。若不是她及时挤出奶水的话,恐怕此刻已经身死为鬼了。她的两边乳房,曾经胀到原来的两倍大,待徐成仁吸干了所有的乳液,回复原状后,其身体的消耗,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。
徐成仁眼见小姑娘的乳液已经被自己吸干,依依不舍的吐出了她的右边乳头道∶‘你的奶可真好喝!喂!这个挤奶游戏好不好玩?明天要不要再来一次?哈哈!’只见孙锦红已经低下了头、浑浑沌沌,口中不断呓语∶‘不┅┅不┅┅不要告诉师兄┅┅你┅┅你要对我怎样也好┅┅师┅┅师兄┅┅’
徐成仁歹念骤起,心忖道∶‘看来这个丫头很喜欢她的师兄,哼!你愈不想他知道你的丑态,我就偏要原原本本的告诉他,还要他吃下你辛辛苦苦挤出来的奶!’他一念既成,又见孙锦红已然昏死过去,便走出房间,往囚着康靖的地方去。房间中只剩下几近虚脱、被反缚在大木柱上的孙锦红。
程逸枫一行人见他走出来,急忙躲在走廊的转角处,待他一走,程映霞首先冲入房间,只见孙锦红面色惨白,气若游丝。程映霞素女剑一挥,缚着她的绳子立断,她抱着孙锦红道∶‘姑娘,姑娘,你醒一醒吧!’
凝香道∶‘先让她喝下几口水,看看会否好些?’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水袋,拿给程映霞。程映霞喂了几口水,孙锦红勉强咽下。她被摇了几下,悠悠转醒,忽看见四个似曾相识的青年男女,但一时之间又记不起他们是谁,虚弱的问道∶‘你┅┅你们是谁?’
程逸枫上前一步,行礼道∶‘在下程逸枫,这几位是在下的亲人。我们看到姑娘和姑娘的师兄失手被捕,正欲设法营救。咱们在不久之前曾经在白桦镇的小茶寮内碰过面,姑娘记得否?’
孙锦红半信半疑,打量着他们,道∶‘众位为何要救我们二人?咱们非亲非故,众位何以以身犯险?’
程逸枫道∶‘这一来是因为在下钦佩两位的人品武功,二来┅┅敢问姑娘是否姓孙?是否江东孙家的人?’
孙锦红微一吃惊道∶‘无错,小女子姓孙,名锦红,祖父正是江东的“干坤霸刀”孙天海,家父是孙家长子孙震东。只是┅┅公子何以得知小女子姓孙?’
程逸枫笑道∶‘此事说来话长,待咱们脱险之后,在下才向姑娘慢慢说明。
其实,在下和姑娘颇有渊源,是表亲关系。’
孙锦红奇道∶‘表亲关系?’
程映霞抢着说∶‘是这样的,我们兄妹俩的娘亲,正是你爹爹的二妹,所以说,咱们是表兄弟姊妹了。’
孙锦红思索了一下,道∶‘你们是程氏兄妹,姓程的┅┅啊!我想起了,家父曾说过,在二十年前,他的二妹孙静华嫁了给一位姓程的剑客,之后便和他双双失踪了,莫非你们是┅┅’
程映霞笑道∶‘猜对了!我叫映霞,今年十六岁,不知道是你的表姊还是表妹?’
孙锦红自落入奸人之手,深感绝望;忽然遇到和自己有亲的人,还助自己脱险,真是说不出欣慰,喜道∶‘我今年十七,恐怕是你的表姊了。’
程逸枫首次遇到除了妹妹之外的亲人,也是欢喜无限,道∶‘锦红妹子,咱们现在最重要的,还是如何脱险。我看到在船尾有一艘救生小艇,若能够夺得小艇,再设法烧毁大船的风帆的话,他们便不能追赶咱们了。’凝香道∶‘话是没错,但是大船上敌人众多,夺取小艇可以无声无色,但是要破坏风帆而又要不惊动敌人,真是千难万难了!夺艇容易烧帆难,不过,除此之外,我看也别无逃走之法了,只好见一步行一步吧!’
众人面面相觑,均觉凝香之言很有道理,这次的脱险计划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,真的只好兵来时将挡,水来时土掩罢了。
孙锦红道∶‘咱们事不宜迟,只是,不知我师兄被囚在那里?伤势如何?’
一脸关怀忧心。
程逸枫道∶‘船舱不大,只要咱们一路小心仔细的搜过去,定可找到你的师兄。锦红妹子,你┅┅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衣衫?’
孙锦红闻言一愕,随即想到自己被徐成仁玩弄,正是衣衫不整;又想到自己挤奶浪叫的丑态已被他们四人看到,急忙整理衣物,道∶‘对不起。你┅┅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忙?’
程映霞道∶‘是甚么?’
孙锦红涨红了脸,尴尬的说∶‘请你们不要把刚才看到的┅┅看到的事告知我师兄┅┅’
程逸枫道∶‘妹子放心,只要妹子不愿意,我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。’
程映霞道∶‘就是就是。说真的,那个徐成仁真是可恶!我亦曾经┅┅噫,咱们走吧。’她想起自己遭他戏弄的情形,当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商议既定,一行五人离开房间,往船舱中搜去。孙锦红由于消耗过多,作战力全失,只好由张绿扶着,跟在其馀三人之后。他们边行边躲,遇到闪躲不过的神半门弟子,立即以三攻一,杀他一个措手不及,以防他大声调用。幸而一路之上,遇到的只是一般寻常弟子,并未遇到神拳门中的厉害角色、首脑人物。
来到船舱深处,忽听得一把男声从一个房间中传出∶‘姓徐的,我已经服下你的腐心蚀骨露,你要遵守你的诺言才好!若你敢对我的师妹有任何非礼之举的话,我就是死了,做鬼也不放过你!’
又听得另一把男声道∶‘哼哼!甚么腐心蚀骨露,全是骗你的!世上那有如此香滑的穿肠毒药?我跟你说,你喝下的,正是从孙锦红那女娃儿乳房中新鲜挤出来的人奶。怎样?我看连你这个大师兄也不曾尝过她的奶吧,说起来,你该感谢的呢!’
房内的二人正是康靖与徐成仁。
孙锦红听得二人对话,就如晴天霹雳,心中悲愤无比,心道∶‘师┅┅师兄他终于知道了!他┅┅他一定会嫌弃我了┅┅呜呜┅┅’气息一乱,向后跌倒,险些又昏过去。
只听得康靖道∶‘胡┅┅胡说!师妹她云英未嫁,好端端的一名闺女,怎会有甚么人奶?’
于是徐成仁将他如何逼她服下催乳粉,她如何自行挤奶,如何收集她的乳液等事情告诉康靖。最后徐成仁道∶‘不要看她样子蛮清纯的,挤起奶来可淫荡得很呢!可惜你看不到。啊,不如明天我让她再服下催乳粉,在你面前表演一次,你说好不好?哈哈!’
康靖怒吼∶‘畜┅┅畜生!你一定会有报应的!’
徐成仁悻悻然道∶‘报应吗?也不知有没有。’说着从怀中拿出剩馀的一瓶乳液,在他面前一晃,道∶‘你道这是甚么东西?无错了!就是你所服下的“腐心蚀骨露”,我现在就拿给众兄弟尝尝。’
程逸枫一行人在外听得七孔生烟,而孙锦红更加是羞愤欲绝。程映霞再也按捺不住,手持素女剑,真气爆发于橙红色的剑锋上,恨恨的道∶‘大哥!是可忍孰不可忍,我就进去宰了这个淫贼,是福是祸,我也管不得了!’
程逸枫道∶‘正是!小妹、凝香,跟我杀进去!绿妹,你好好看着锦红。’
说罢,只见三人飞身入内,两剑一鞭,直扑徐成仁。
清风逍遥剑(二十二)
三人气愤难平,急运轻功内力,提剑挺鞭,冲入房间。徐成仁错愕万分,手中还兀自晃着那瓶‘腐心蚀骨露’,道∶‘你┅┅你们┅┅’三人哪待他调用求援?青影闪动,程逸枫使出一记‘清风随来’由左边杀出;红芒盖天,程映霞一招‘落日红霞’,从右边进攻。凝香以朗月神鞭中的一招‘皎洁星华’,居中抢攻,三人一出手便是置人于死地的杀着。
徐成仁蓦地被三人围攻,而手中除了那瓶‘腐心蚀骨露’以外,更是手无寸铁,高下立见,强弱立分。只见青红交错,剑光萦回,程氏兄 剑招同时杀到。
徐成仁左闪不可,右避不能,只可以硬生生的受了凝香正面的一击。
正当程映霞要下杀手时,凝香忽道∶‘映霞且慢!不可以杀他!咱们可否脱险,他正是一个关键人物。’
程逸枫持剑架在徐成仁的颈项上,问道∶‘此话怎么说起?’凝香道∶‘我有一计,或可助咱们成功逃走。这个淫贼死不足惜,一剑杀了倒是便宜了他,咱们不如来一招“金蝉脱壳”之计┅┅’
众人一听,连称妙计。程映霞喜道∶‘凝香姊姊,你真是咱们的智囊呀!’
凝香道∶‘咱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!此计是否成功,现在尚未可知,还是小心为妙。’
这时,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影走到徐成仁之前,左右开弓的打了他两记耳光,并一手夺下了他手上那瓶‘腐心蚀骨露’,恨恨的道∶‘你┅┅你这淫贼,今天我若不手刃了你,我┅┅我就不是孙锦红!’
来者不是别人,正是那瓶‘腐心蚀骨露’的主人孙锦红。她之所以这么愤慨,当然是因为之前受到徐成仁的种种玩弄之故,但更要命的是被她的师兄知道了自己的丑事,使她生不如死,羞愤欲绝。
孙锦红亮出怀中的短刀,就要往徐成仁胸口刺去。程逸枫眼明手快,一剑格开了她的短刀,柔声道∶‘锦红妹子,我知道你若不亲手解决了这淫贼,定难消你心头之恨,可是事有轻重缓急,当下咱们脱身的指望全都落在这斯身上,他暂时不可以死的。程大哥保证,待得脱险之后,一定让你手刃此人!’
孙锦红秀丽的脸蛋上滚下两行泪珠,紧咬下唇,慢慢放下短刀,道∶‘好!
这淫贼的命,我便暂且记着!’说着一别过头,眼光刚巧和康靖相接。孙锦红自惭形秽,不敢直视他;这时,缚着康靖的绳子已被凝香割断,劫后重逢,自有一番亲热感动,他一拥孙锦红入怀,彼此良久都没作声。
孙锦红首先打破沉默,呜咽道∶‘师哥!对┅┅对不起!我┅┅’康靖也是满腔激荡,凝望着她那湿润的眼眸,突然放开她,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,道∶‘师妹,都是师哥的不是,未能好好的保护你,以致受了奸人所辱,我┅┅我真是愧对孙家上下!’说着又打了自己一下。
孙锦红感动得不知所言,紧紧的搂住了他,柔情道∶‘不┅┅不要再打自己了!我都没有怪你!只是┅┅师哥,你会不会瞧我不起?我被那淫贼┅┅’
康靖斩钉截铁的说∶‘如我有任何嫌弃师妹的地方,教我康靖万劫不复,不得好死!’
孙锦红心中一甜,道∶‘不要发这些毒誓!我信你就是了。’
程逸枫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师兄妹,原本也不好意思打扰,只是大伙儿身处险地,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,道∶‘锦红妹子,咱们还是走吧。’
康靖重见师妹,太过欢喜,竟也忘却了程逸枫一行人,当下放开锦红,道∶‘小弟太过失礼了,未知兄台高姓大名?’于是程逸枫代为一一介绍,并将他们和孙家的渊源复述一次。
康靖抱拳道∶‘原来是这样子。这位凝香姑娘的计策确实可行,那咱们事不宜迟,就依计行事吧!’凝香听得康靖提起自己,又想到他有一块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玉佩,问道∶‘康公子,请问你是否有一块这样的玉佩┅┅’
一语未毕,猛听得程映霞叫道∶‘想走?门儿都没有!’原来徐成仁想趁着众人不备之际,偷偷逃走。但在程映霞的素女剑之下,那有让他得逞的馀地?
只见红光闪烁,一招‘仙女散花’尽数将他的退路封杀,复又将他困于剑茫之中。
夜长梦多,程逸枫道∶‘当下逃走要紧,小妹!’他向程映霞使个眼色,程映霞立即会意,以素女剑直指徐成仁的后背,道∶‘你快向门外叫几个神拳门弟子进来,不要出甚么花招!要不然的话,当心你的命!’说着将剑尖向前微微一送,割破了徐成仁的衣服。
徐成仁命悬他人之手,只好见一步、行一步。他感到背后一片清凉,隐隐生痛,显然是剑尖已碰到皮肤,即大声向房门外叫道∶‘喂!来人呀!’这时,刚巧门外有三个神拳门弟子经过,听到了徐成仁的调用,便推门入内,道∶‘徐师叔,发生甚么事┅┅’
这个‘事’字馀音未了,只见除了挟持着徐成仁的程映霞以及不懂武功的张绿外,馀人提剑挺刀,膝撞指笃,就如狮子扑兔般袭击弟子三人。三人本来已经远远不及程逸枫一行人,加上毫无防备,哪有还手之力,求援之理?只一瞬间,三人已失去知觉,瘫卧地上。
凝香急道∶‘快将他们的衣物全都脱下来,咱们之后穿上!’众人依言照办了。只是人有六个,衣物只有三套,在僧多粥少之下,尽管徐成仁再向外大喊,毕竟船舱太大,再没有神拳门弟子进来。
程逸枫想了一想,道∶‘既然附近再没有神拳门弟子,那咱们其中三人就穿上了这三套衣服,出去多找三套回来。咱们打算夺小艇及烧风帆,那就要找到一些油以助燃才行。康兄,凝香,咱们走一转吧。’当下三人穿上神拳门弟子的衣服,出房间去。
程逸枫及康靖身形魁悟,穿起弟子的衣服来问题不大;反观凝香始终是女儿家,穿起来阔袍大袖,极不称身。好在凝香跟在二人身后,垂首向地,倒也不甚突兀。
三人转过两个弯角,甫见一条比较宽阔的舱道,迎面而来的,是一个三十出头、重施脂粉的妖艳女子,正是任婉清。
当真冤家路窄,三人暗暗叫苦之馀,只希望在她身旁走过,不要出甚么乱子才好。哪知道行不了几步,便听到任婉清道∶‘你们三个站住!’
三人暗运内劲,随时准备出手,杀任婉清一个措手不及。任婉清道∶‘你们是哪一个门下的?碰到长辈也不问安敬礼,这般没大没小,没上没下!’
程逸枫眼光下垂,小心翼翼的道∶‘对┅┅对不起!我们三人是新入门的,不懂得规矩,还请你恕罪。现在我们要到厨房去做饭。’
任婉清道∶‘原来是新入门的,你们说要去厨房,厨房不就是在那边吗?你们来这儿干什么?’说着往三人的来路方向一指。
程逸枫道∶‘是是是!是我们弄错了!’三人向任婉清一揖,跨步转身就离去。任婉清突然冷笑一声,道∶‘神拳门何时开始收女弟子的?’说着,突然发难,右手一扬,‘卡’的一声,三枝袖箭分击三人背后,迅速异常。
三人早就对任婉清有所戒备,袖箭破空之声一起,三人或闪躲,或截击,尽数将袖箭之危化去。程逸枫心道∶‘既然被她发现了,就不可有妇人之仁,否则后患无穷!’康靖和他一般心思,只见前者使剑,后者用拳,尽往任婉清身上招呼。
任婉清以一敌二,而埋身肉搏更非她的强项,正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之局。
她格得开程逸枫的‘清风随来’,避不了康靖的密集快拳。但见康靖清喝一声,拳掌连环打在任婉清背上,砰砰有声。任婉清面容扭曲,口吐鲜血,倒在地上,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三人之中,凝香最是好心肠。她看着任婉清倒卧地上,不住地吐血,想起从前在万毒教的时光中,任婉清对她虽然乏善可陈,也却无甚么特别可恨之处。当程逸枫要横剑解决任婉清之时,凝香同情心发作,道∶‘逸枫,得饶人处且饶人吧!她已经重伤如此了,我看她也不能妨碍咱们了。咱们就放过她吧!’
程逸枫迟疑片刻,道∶‘好,凝香,就依你的意思,饶她一命。但总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吧?’
康靖道∶‘先将她搬回房间里,待会合其他人后再作打算吧。’
三人商议既定,凝香走过去扶起任婉清。不料扶得一半,任婉清忽然挣脱凝香,冷冷的道∶‘犯┅┅犯不着如此猫哭老鼠!要杀就杀!你┅┅你忘了我曾教你,对敌人要狠的吗?’说完,任婉清竟然用她仅存的气力,在离凝香不到二尺之远,向她发射了最后一枝袖箭!
凝香大吃一惊,急忙闪开,终究还是慢了一步,右肩中箭。三人同时惊呼,只听得任婉清呓语道∶‘嘻┅┅嘻┅┅上┅┅上回你只是运气好,中┅┅中了我的“紫薇劫”,有程逸枫这个┅┅这个臭小子替你解毒┅┅这次┅┅我看你如何招架我的“九度春风露”!哈┅┅哈哈┅┅’
凝香如遭电击,颤声道∶‘这┅┅这枝袖箭上淬有“九度春风露”?’
只见任婉清面色灰白,已然昏死过去。
清风逍遥剑(二十三)
凝香乍闻袖箭上淬有‘九度春风露’,也不知是惊吓过度,还是根本不相信任婉清之言,只呆呆的站在原地。程逸枫眼见至爱身受箭伤,忙不迭的走过去抱着她,察看她肩上的伤势,只见在伤口周围泛起一层淡绿色。
程逸枫道∶‘凝香,忍着痛,要拔箭了!’凝香‘呀’的一声,毒血随着箭头流出,散落地上。她一吃痛,神智立刻清醒过来,想起任婉清之前的话,连忙搜查任婉清身上有没有‘九度春风露’的解药。任婉清身上,不相干的东西倒也不少,只是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,哪有甚么解药?
凝香只觉创口发热,知道药性开始发作,不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。她抬起头来,眼光洽巧和程逸枫相接,二人心中都是那一个问题∶‘怎么办?’
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此时康靖最是清醒,道∶‘咱们快把任婉清搬回去和众人会合,再作打算。要是给人看见了的话,那就万事皆休了。’当下康靖抱着任婉清,程逸枫扶着凝香,慢慢从来路回去。
走到一个房间之前,康靖嗅到了一阵油烟味从中传出,知道这正是厨房之所在。他想到巴既然要烧毁大船的风帆,助燃之物必不可少,于是对二人道∶‘咱们要烧毁风帆,最好有油助燃,厨房中必有油桶的,我去拿一些,你们先回去和大家集合吧!’
二人一想不错,先行回去。康靖小心翼翼的走到厨房门前,从门缝中望去,只见三个神拳门弟子正在生火煮饭,而他们身边正好有一大桶油。康靖猛地一掌推开厨房门,闪身入内,三人只觉眼前一花,随即感到全身乏力,不由自主的摊倒在地。原来康靖在只一瞬间连点三人腰际穴位。
康靖心道∶‘加上这三人身上的衣服,刚刚好。’说着三扒两拨的把他们脱个清光。他左手提油桶,右手拿三人的衣服,正想扬长而去之际,忽见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大麻袋似在微微颤动。康靖好奇心起,走过去一看究竟。他解开了大麻袋口的绳子,里面的赫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容色少女!只见她的嘴里塞着一条布条,身穿的淡黄工衣已被撕得七零八落。
少女一见康靖,苦于口不能言,眼眸里登时充满哀求的神色。康靖只觉眼前这个少女很是眼熟,但一时又想不起她是谁。不管如何,始终救人要紧,他拿走了少女口中的布条,少女如释重负,深呼吸几下,虚弱的道∶‘多┅┅多谢康公子再次相救,大恩大得,小女子决不敢忘。’
康靖听到‘再次’二字,脑中灵光一闪,道∶‘你是┅┅你是青儿姑娘?’
少女道∶‘是呀,小女子正是青儿。上次在茶寮得蒙公子相救,这次又得公子相助,青儿┅┅青儿真是┅┅’
她说得激动,再也按捺不住,眼框儿已有泪珠滚动着。
康靖将她从大麻袋中救了出来,并解去了绳子,问道∶‘青儿姑娘何以被人困在这里?’青儿身子一颤,终于支持不住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康靖忙扶她一把,道∶‘怎么了?你没事吧?’青儿哭着道∶‘娘亲┅┅娘亲她死了!’
康靖让她靠在自己怀抱,听她说着被虏的经过。原来当日在茶寮内,程逸枫一行人走了以后,几个神拳门弟子深深不忿,不甘就此放过青儿,竟去而复返,要完成剩下来的半场雨云。青儿的娘亲当然竭力阻止他们,挣扎间反遭他们的毒手,一命呜呼。青儿眼见娘亲被杀,自己又将贞洁不保,万念俱灰,本想一受到侵犯便即咬舌自尽,以保清白。想不到他们不将青儿‘就地正法’,反而用大麻袋虏上船来;更意想不到的,是这次救美的英雄居然又是康靖,真是无巧不成书了。
康靖听罢青儿之言,温言道∶‘青儿姑娘,人死不能复生,你也不要太难过了。有道是“蝼蚁尚且偷生”,你千万不可再动寻死的念头。你娘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做出傻事呀!来,咱们走吧,去和其他人会合。’
青儿跟在康靖之后,在她湿润的眼眸中,康靖的背影是那么的宽阔,那么的可依附。他的说话是那么的可靠、温暖,如春风、如冬阳。她内心隐隐的觉得,眼前这个男人,将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┅┅
二人回到众人所在的房间,只见程映霞仍是持剑看守着徐成仁,孙锦红一见康靖回来,忙上前道∶‘师兄,一切顺利吗?拿到衣服没有?’她又见到康靖身后的少女,认出她是青儿姑娘,于是康靖将青儿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。
康靖环看房间内外,不见程逸枫、凝香及张绿三人,问孙锦红道∶‘师妹,其他人呢?’
孙锦红面色转红,向隔壁一指,道∶‘凝香姑娘中了“九度春风露”,程表哥和张姑娘正在┅┅正在隔壁替她解毒┅┅’
清风逍遥剑(二十四)
康靖听得孙锦红之言,沉思道∶‘解毒?如何能解?虽然程少侠和那凝香姑娘原是一对,但在此是非之地,他们怎能作此敦伦之事?更何况要九次之多?唉┅┅可是任婉清身上又无解药,难道咱们要等到凝香姑娘身上的毒素尽去,方能离开?这┅┅’
隔壁房间虽在咫尺之近,却又是另一番光景。程逸枫扶着神智开始不清的凝香,慢慢坐在地上,关切的问道∶‘凝香,来,先喝一口水,看看会否好些?’
凝香双颊绯红,娇喘数声,勉强咽下几口水,说∶‘逸枫!我┅┅我┅┅好辛苦┅┅身体好热┅┅呀!’凝香吁气如兰,粉拳紧握,一张脸蛋红得通透,一双大腿有意无意的磨擦靠拢,似在尝试平息少女内心的爱欲与悸动。
张绿在旁看得着急,对程逸枫道∶‘逸枫呀!你看,凝香姐她撑不下去了,你快快替她解毒吧!我替你们把风。’说着,她走到房门之旁,小心翼翼的听着门外的动静。
程逸枫走到凝香身边,小声的说∶‘凝香,不要勉强自己了!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的。来,我先替你解毒。’他走近凝香,吻向她的颈项┅┅哪知凝香却软体无力的推开了程逸枫,道∶‘不,不可以!我熟知任婉清的为人,她所下的药一定厉害无比!徜若咱们开始了第一次,药力就会更炽烈,那┅┅那真的一发不可收拾、非“九度春风”不可呀!只怕我俩未曾逃出,就先虚脱而亡了!’
程逸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,心中不住盘算各种可行的方法。但无论他如何盘算,也只是得出一个答案∶就是不解凝香之毒,大伙儿难以脱走。
此时,凝香说∶‘逸┅┅逸枫,替我叫映霞来吧。只有映霞方可救我!’程逸枫不明个中就里,但也飞快的跑到隔壁房间之中。
众人看见程逸枫如此行色匆匆,均想∶‘那么快已经九次了?’孙锦红好奇心起,忍不住问道∶‘程表哥,你还好吧?凝香姑娘她怎么了?毒素已经清除了吗?’
程逸枫轻叹一声,道∶‘还没有。’转向程映霞道∶‘小妹子,快跟我来,凝香的事就拜托你了。’
程映霞奇道∶‘我?大哥,你说是我吗?怎么凝香姐的事要由我来处理?她不是中了“九度春风露”吗?’
程逸枫也不明其中所以,说∶‘我也不知道,只是凝香这样说而已。不要再说了,快跟我来吧!’这时孙锦红已经回复了若干体力,于是就由她和康靖负责看守徐成仁和任婉清二人,程氏兄妹回到凝香所在之处。
程氏兄妹回来,只见张绿不住替凝香拭去莹莹的汗水,但除此之外,她只有干急的份儿,爱莫能助。
凝香一见程映霞,忙说∶‘映霞┅┅你┅┅你快运素心剑法中的内功替我制住药力。我知道素心剑的精髓在于心清意定,只有你才可能帮助我暂时制住药力┅┅呀┅┅待得我们脱险后,逸枫,解毒的事就拜托你了┅┅’
程映霞一咬牙,说∶‘好!我就试试看吧!’映霞扶起凝香,在她背后盘膝而坐。蓦地,一阵红光在程映霞的掌中激荡而出,她清叱一声,双掌打在凝香背后┅┅
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,程映霞本身的内力也不是十分深厚,一番虚耗之后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,脸色红得比凝香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这时凝香开口道∶‘可以了,映霞,散功吧!’
程映霞凝气收掌,不住喘气;反观凝香却比先前好得多了,她对程逸枫说∶‘我没事了,咱们┅┅咱们走吧!’她口里这么说,但身体却始终未曾回复,只见她脚下一个踉跄,站不住脚,又跌倒在程逸枫怀里。
程逸枫一阵心痛,说∶‘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,再休息一会吧!’哪知凝香道∶‘真的不需要了,我还可以的!大家都在等着我,岂可因为我一个人而阻碍了大局?’
在这个时候,凝香竟然拿出一枝发簪,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大腿之上!
众人齐声惊呼,程逸枫更加心如刀割,说∶‘你┅┅你这是何苦呢!’
在剧痛之中,凝香的心神完全清醒过来,说∶‘只有这样,我才能克服“九度春风露”的药力。逸枫,我真的没事了,快和众人会合,开始咱们的“夺艇烧帆逃出计划”吧!’
清风逍遥剑(二十五)
程逸枫望着凝香,深深点头道∶‘好!我们就开始了吧!’程氏兄妹、凝香及张绿回到隔壁会合众人,凝香忍着痛楚说∶‘我们先穿上神拳门弟子的服饰,然后押着徐成仁走到舱外去,记着不可以让他泄露了我们的身分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了。’顿了一顿,又说∶‘出了船舱之后,逸枫和康公子拿着火苗及油桶去烧毁大帆,而其他人就赶到船尾夺取小艇。逸枫和康公子得手后尽快和其他人会合。记着!一旦大帆起火,必会惊动所有的人,所以这次我们是和时间竞赛,务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骗过敌人,大家清楚了吗?’
众人凝神思索一会,纷纷点头。凝香忽然间看到青儿娇小的身影紧紧的靠在康靖身边,微感讶异的说∶‘你不就是青儿姑娘吗?怎么会身在这儿呢?’康靖再一次解释了青儿的遭遇,凝香柔声的说∶‘唔┅┅青儿姑娘,你也不必太难过了,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,只要还活着,明天一定是更好的!总而言之,我们先逃出去吧。现在多了青儿姑娘一人,弟子衣服方面是不足够的了┅┅幸好有徐成仁这张皇牌在手,青儿姑娘就当是被他捉上船来的,跟在我们身后。事不宜迟,我们赶快行动!’
穿衣服的声音响个不绝,除了青儿一女之外,其他人均穿上了神拳门弟子的衣服。细看之下,不难发现其中破绽百出,尤其是凝香诸女穿上这些最少比她们身形大上一个码的衣服,更显碍眼。但有徐成仁这挡箭牌在前引路,一般人怎会对他们多加留意?当下由程逸枫以短刀抵着徐成仁的腰际,和提着油桶的康靖,一左一右的把他挟在中间向前进,其馀诸女紧随其后,垂首向地。
一行人一步一惊心,走到将近船舱的出口时,两名神拳门弟子和他们照面而来,看见他们行色匆匆,其中堆欢一人说∶‘徐师叔要办甚么事吗?我们有甚么可以效劳的?’
程逸枫下意识的紧扼短刀,向前微微一送。徐成仁哑子吃黄莲,不敢轻举妄动,勉强一笑,说∶‘没甚么事。呀!是了,我们不是在岸上买了些上等女儿红吗?待会儿拿到我房中给我尝尝。’
多言多败,程逸枫故技重施,徐成仁一吃痛,说∶‘你们去吧!’那两名神拳们弟子沉吟而去。
出了船舱门口,众人看见阳光,都有重获新生的感觉。众人环视甲板,均看不见其他神拳们弟子,只有二人正在操帆令大船前进。康靖假徐成仁的‘虎威’
召来两人。就在两人毫无防备之际,出手重轰在他们的面上,二人眼前一黑,旋即倒地。
当下凝香领着程映霞、孙锦红、张绿及青儿往船尾夺小艇。程逸枫依然制着徐成仁,由康靖打开油桶的盖子,‘泼泼’数声,倘大的一张风帆顷刻之间满布了油。他拿出怀中的火熠子,先燃起了一些布碎,再放在风帆的下方。
程、康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,知道风帆快将要付诸一炬,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句∶‘走!’
蓦地一个诡异的声音道∶‘走?那有走得那么轻易!’一团黑影旋风般从船舱内飞出,落在二人之前。一看之下,二人暗叫糟糕,来者竟是徐成仁的义兄、万毒教的教主冷峻是也!
程逸枫及康靖猝不及防,没想到敌人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,更想不到一来便是硬手中的硬手冷峻。大惑不解下,只听得冷峻道∶‘你们定是很奇怪,我们怎会得知你们的计划呢?哼!你们千算万算,就是算漏了我这个二弟虽好女色,但却从不好杯中物。刚才二弟在你们的要胁下,说要喝新买的女儿红,这不是很奇怪吗?幸好神拳门的弟子个个醒目精灵,在发现了有问题之后立即来通知我。现在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。程逸枫!若你肯乖乖交出你死鬼老爹的“玉白虎”,我或可考虑放你和你的小妹一条生路。若然不肯的话┅┅在这船上的神拳门弟子至少有一百人,大多禁欲多时,哼哼!我肯定程映霞那女娃儿会后悔生为女儿身之极!’
他灵机一动,又道∶‘不不不!这样还不够!应该干脆要你兄妹俩服下婉清的“九度春风露”,待发作之时,把你们的衣衫脱个清光,关到房间中。嘿!当年名动江湖的程玄清夫妇的一对宝贝儿女,竟在这大船之上,众目睽睽之下行此禽兽不如之事,将来传到江湖上,不是很有趣吗?你们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!哈哈!’
程逸枫闻言,一阵冷气直透脊骨,说不出的可恨可怖。但当此关头,明显是有进无退之局,幸好手中还有徐成仁这筹码,悻悻然的说∶‘呸!就算我们有甚么不测,至少有徐成仁这淫贼陪葬!我知道若论武功定然及不上你,打是打你不过;但你要从我手中毫发无伤的救回这淫贼,却是休想!难道你的大刀会比我这短刀更快吗?’说着将短刀向前一推,刀锋入肉半寸,弄得徐成仁呱呱大叫。
果然,冷峻在二弟被俘的环境之下不得不投鼠忌器,一时之间呈僵持之局。
这么一闹,不少神拳门弟子均闻讯而至。程、康二人对望一眼,都知现在不走,更待何时?康靖暴喝道∶‘若不想这淫贼归天的话,便快快给我退后!’冷峻虽然为人薄情兼心术不正,但对这个义弟却尚有几分情义,当下带头退后,馀人看到,纷纷效法。
程、康二人押着手中唯一的逃生希望,慢慢向船尾走去。这时,大船的风帆正被熊熊大火燃烧着,在油的帮助下,火势更加是一发不可收拾。来到将近船尾处,只见凝香诸女已经成功的把小艇放到河面上。看来这次的‘夺艇烧帆逃出计划’已是成功在望!
程逸枫伫立船尾,手持利刀挟制徐成仁,环扫了众人一眼,道∶‘康兄先下小艇,由我殿后!’他威风凛凛,有如天兵神将的说。
康靖二话不说,一跃到底,以身子稳着小艇。诸女在众敌人贪婪刺烈的眼光下,一个一个跃身到小艇上。须知道小艇乃是当危险时紧急逃生之用,不若大船稳固,故诸女不能一哄而上,以防小艇翻倒。
继康靖之后是青儿、凝香、程映霞,就在张绿要跃下之时,大船蓦地剧震一下,张绿一个踉跄,跌倒在甲板之上。
一把震天辙地的声音从船舱中爆出,说∶‘真是饭桶得要命!你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去?’只见一个身影如飞将军般闪到程逸枫之前,来不及看清来者是何人,但感一片绿茫向程逸枫高速轰来。程逸枫虽不知谁人来袭,但只凭气势感觉已知自己毫无胜望。心念急转下,他放弃了徐成仁,向横一闪,堪堪避开了正面的一击。
绿茫消散,来人分隔了程逸枫与徐成仁。无错!能一招令到程逸枫毫无还手之力的,在这船上舍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之外,还有何人?
冯万钧冷冷的说∶‘要生擒的!不要弄死一个!’这时船上所有高手均齐集船尾,众人包括冷峻、韩川峰、冯伟松等一同出手,向还在甲板上的程逸枫、张绿及孙锦红攻去。
就在电光火石间,程逸枫心里生出千百个念头,如何可以令所有人逃出险境呢?张绿不懂丝毫武功、手无缚鸡之力,如果自己不立即上前救她,势必落入敌手;但孙锦红又何尝不是呢?在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之前,被催乳粉折磨得死去活来、几近虚脱的她,又有甚么自保的法子呢?
他的结论是∶在此高手环伺之际,两女只能救一个!
清风逍遥剑(二十六)
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。程逸枫的武功再好,始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小子。两个和自己有亲的女子,在这般高手环伺、千钧一发之下,他清楚的知道,不可能同时兼顾得到。
在这一刻,时间仿佛停了下来。在程逸枫眼前的,是将要堕入敌人魔爪的张绿及孙锦红。他要如何取舍?
对张绿的信誓旦旦、海誓山盟,他言犹在耳;张绿的一颦一笑、玲珑曲线,就象走马灯般在他的眼前闪过。
他不能再犹豫了!时间不会永远停下来。再不下决定,就会连仅馀的机会也失去。突然,程逸枫的灵台一片清明。他鼓动全身真气,清风剑猛然出鞘,双目灵光一闪,一记‘清风随来’,以其平衡清风剑气迫退了正扑向张绿的冯伟松。
‘绿妹!搂着我!’程逸枫以右手运剑,划破长空,一道清风剑光分隔了冯伟松与众神拳门弟子的追击,左手紧紧的抱着张绿的纤腰。猛地向前一跃,二人就如一枝箭般飞向小艇处。张绿在腾飞之际,霎眼望到孙锦红已被冷峻等人团团围着,更被一脚踢在甲板上,束手就擒。
就在半空之中,忽听到巨物破空之声高速而至。二人大吃一惊,只见一个巨大的船锚挟着崩天裂地的力度飞向自已!这个以铁制的船锚,至少也有数百斤之重,若以寻常力士而言,没有三五之数也休想将之拿起,更何况是向空中投掷?
这当然也是冯万钧的把戏。他见若以此下去,程氏兄妹便可成功逃走。没有了这对兄妹,他向谁索取‘玉白虎’?当下他运起数十年外家功力,运之于臂,随手拿起身旁的船锚,连着铁炼一古脑儿的掷向正在空中的程逸枫及张绿,怎也不可让他们安然离去。
船锚由冯万钧掷出到击中二人,只是一瞬间的事。原本以程逸枫的身法,要避过这来势汹汹的船锚,非无可能。但偏偏他身在空中,正是前劲将尽、后劲未生的尴尬时候,加上怀内多了张绿一人,负荷大增,眼看二人就要被力挟千钧的船锚击落!
在这刹那,程逸枫脑中闪过被船锚击中的后果。如此一个货真价实的巨铁,以这匪夷所思的高速轰过来,自己可否承受得了?不管答案如何,但可以肯定的是,若怀内双目紧闭的张绿被击中,一定承受不了,必会香消玉殒,一命呜乎!
稍一犹豫,船锚的劲风已抵二人三尺之内,照船锚的角度,程逸枫固然不能幸免,而张绿亦势必会被波及。程逸枫一咬牙,来不及运劲,全身覆盖着张绿,以背部硬接船锚!
‘碰!’的一声,张绿苍白的俏脸上一片湿润殷红,胸前的衣衫泄成点点赤色,程逸枫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。
就在这阳光灿烂的天空下,无情的船锚粉碎了青年的意识。程逸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被撞得直飞向小艇之处。
张绿重重地摔倒在大船的边缘,他看着自己脸上、衣上程逸枫为她而流的鲜血,天地顿时失去了色彩,再管不了四周正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拿她的人,哀伤的叫道∶‘逸枫!’
落在小艇上的程逸枫,已然失去了知觉,口中兀自不断吐血,凝香只觉天旋地转,一把抱起他,泪流满面的说∶‘逸枫呀!你醒醒呀!你怎可以就此抛下我和绿妹!’
黄河波涛汹涌,这时小艇已飘离大船约有十丈之遥。只见大船之上,张绿和孙锦红已被众神拳门弟子推倒在甲板之上。大船上的众人眼见小艇愈飘愈远,偏偏船上的风帆已经付诸一炬,不能追赶,而箭矢和可以及远的一类暗器,在仓皇之下也没带在身上,对着小艇上的程映霞、凝香等人,一筹莫展。
但小艇上的众人又岂会好过?不论程逸枫的生死,眼看自己的亲人、爱人及同伴陷落敌手,回头一拚吗?又觉得和去送死没两样。正心乱如麻,进退失据之际,冯万钧重施故技,抓起跌在船沿的铁锚,向小艇的方向一举掷来。
众人来不及惊讶及回避,船锚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小艇的中心处。虽然船锚来袭时已是强弩之末,但就只以船锚本身的重量,足以令小艇吃不消。众人惊呼之下,小艇从中断开两节,只见黄河巨浪翻涌,转眼已将一切吞噬,没留下半点痕迹。
大船上的冯万钧冷哼一声,露出一个惨胜的苦笑,转头而去,韩川峰和冯伟松也跟着去了。张绿和孙锦红二女一言不发的垂首向地,只是流泪。徐成仁笑眯眯的走近二女,忽然目露凶光,一脚狠狠的踢在孙锦红小腹,说∶‘孙大小姐,你刚才不是说要了我的小命吗?还不动手?’
在剧痛之中,孙锦红的秀发被扯了起来,徐成仁将脸靠近她脸儿,呼吸可闻之处,淫笑道∶‘不要那么快将眼泪哭干,哭干了,待会儿受刑的时候怎么办?
催乳粉你试过了,想不想再试试别的?婉清姐的奇门春药多不胜数,我徐成仁保证,你定会刺激得连爹娘姓甚么也忘掉了!’
孙锦红喘气连连,猛地吐出一口香痰,中正徐成仁眼帘,说∶‘你有种的干脆杀了我!’徐成仁不怒反笑,一边抹去香痰,一边说∶‘你想死吗?我就偏不让你死!’说着一手抓着她的左乳,使力一掐,孙锦红呼天抢地的叫了一声,就此昏倒。
徐成仁唤来两个弟子,说∶‘将这个孙家小姐关到船舱内!待我好好地整治她!还有这个程逸枫的小妾也一并关着。’接着走到张绿之前,上下的打量她一片,对她冷笑说∶‘这么年轻的美人儿,真教人怜爱,可惜你最终也难逃受辱的了!你要怨的,只好怨自己嫁错郎,跟了程逸枫那小子。’张绿在程逸枫为救她而重伤的一刻起,早已心如死灰,天地再无颜色,脸上再无表情反映。只见二女有如犯人般被拖进船舱。
徐成仁对周围的神拳门弟子说∶‘咱们自家兄弟,有福同享。让我享用完这两个女子后,大家都可以来玩玩她们,听者有份,绝不食言!’一众弟子们登时爆出一片喝采与淫笑声┅┅
夕阳斜照,惊涛拍岸,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。一个俏丽的女子身躯俯卧在一片金黄色的软沙之上。
一声咳杖,女子悠悠转醒。她勉力睁开眼,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细沙,吃力的撑起身子,站了起来。
对她来说,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。她身处的地方,是一个河边的小沙滩,风景之灵秀,美得就象仙境一样。在不远之处,是一座幽深的大山,长满了高大的乔木。除了那女子一人之外,附近再没有别的人,只有河水的拍岸声与风吹过树梢的声音,互相辉映。
女子走在小沙滩上,举目四顾,似在寻找甚么。忽然,她象看见甚么似的,向一块大石急奔过去。
女子的体力已经耗尽了,走路时显然是力不从心。堪堪走到大石之旁,她痛哭一声∶‘逸枫!’
插在大石之旁的,就是清风剑,与程逸枫形影不离的清风剑。但宝剑虽在,人却渺然。
女子一咬牙,拾起清风剑,心中大叫道∶‘逸枫你在那里?’
她的心中思潮起伏,原本已经受到抑制的‘九度春风露’的药力又再复发,双腿不由得发软,扶着大石缓缓坐下。
她正是凝香。
小艇翻沉,众人堕河分离,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凝香惊觉自己飘流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上,除了自己与清风剑之外,再没有其他人的影踪。
就在她眼皮开始沉重,意识开始模糊时,她见到在近着森林的不远处,一团团火光在缓缓移动,向着她走来。两个婢子打扮的少女拿着灯笼,伴着一个衣饰华美的女子。那女子年约廿二、三,一双水灵灵的眼精、娟好的脸蛋、胜雪的肌肤,衬着一身修长均称的诱人身段,美得无可挑剔。
凝香的意识愈来愈模糊,昏沉间看见在两婢之后,还有两个婢女,正一左一右的扶着一个已经昏睡了的男子。
凝香心头乍惊乍喜,冲口而出一声∶‘逸枫!你还没死!’
清风逍遥剑(二十七)
华衣女子上前问道∶‘这位姑娘,你怎么了?’凝香重见程逸枫,太过欢喜了,叠字连声的说∶‘没事没事!谢谢你们救了他!’
华衣女子以衣角轻掩俏脸,抿嘴一笑道∶‘这算不上甚么,姑娘和这位公子可是相识?’凝香微一迟疑,道∶‘是┅┅我和他是好朋友┅┅’
华衣女子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,道∶‘姑娘你这可不是自欺欺人么?一看你那紧张关切的容颜,就知你和这位公子不是朋友那么简单。’
凝香愕了一愕,尴尬的说∶‘嗯┅┅不知姑娘你在何处发现他的呢?’
华衣女子笑道∶‘哎呀!我们不要姑娘来、姑娘去的称呼对方啦!我叫祝绮清,住在这里附近,刚才和婢女们在小沙滩上嬉水弄沙的时候,看到了这位公子倒在大石的旁边,而且受了重伤。现在他吃了我家独门的“灵神镇心丸”,该没有生命危险的啦!不过呢,这位公子的内伤很重,似是受了很严重的撞击所致,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能回复元气。我看我比你大上几岁,如果你不嫌弃的话,就叫我一声祝姊吧!’
凝香感谢的福了一福,说道∶‘祝姊大恩,凝香永不敢忘。不瞒祝姊说,我们刚才乘船时遇到仇家的伏击,几经辛苦才逃了出来。不过逸枫他却受了不轻的伤┅┅’
祝绮清娇笑了一声,自有一股媚在骨子里的味道,连凝香这美女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有吸引力,说∶‘凝香跟逸枫吗?不错的名字。凝香妹妹呀,姊姊看你脸色绯红,呼吸急速,双腿虚浮无力,是不是中了甚么毒素?而且┅┅而且应该是春药一类的。’
凝香讶道∶‘祝姊的眼光真利害!小妹的确是中了仇家的暗算。’
祝绮清说∶‘这样吧,反正你们男的受了内伤,女的中了毒素,不如先到我的家休息一下,让我详细的替你们医治。我家世代都是行医制药的,在这一方面小妹你不用担心。我俩一见如故,不要和我客气了!’
凝香感动的道∶‘那就麻烦祝姊了!’她衣衫尽湿,一身妙曼玲珑的身材在夕阳的馀晖中若隐若现。祝绮清双目略过一阵闪亮的神色,走向凝香道∶‘这里一入黑,气温就会低了很多,凝香妹子快披上我的外衣,不要着凉了。’
凝香受宠若惊,道∶‘这是祝姊的外衣,怎可以┅┅’祝绮清说∶‘不要再推让了!走吧。’只见祝绮清和凝香二女走在前面,四个婢女扶着程逸枫,在祝绮清的带路下,走进一片树林之中。
祝绮清看见凝香手中的清风剑,说∶‘妹子,这把剑是┅┅’凝香说∶‘这是逸枫惯用的配剑,叫清风剑。’前者道∶‘可以给我看看吗?’凝香一笑道∶‘当然可以!’说着把清风剑交给祝绮清。
祝绮清拔剑出鞘,但觉一道剑光扑面而至,剑身凝光流转,令人神为之夺。
她妙目一凛,叹道∶‘好剑!’收剑回鞘,交还凝香。
凝香道∶‘祝姊,你懂剑法吗?’祝绮清道∶‘半点也不懂,我只是觉得妹子你这把剑灵气迫人,绝非凡品吧了!’
凝香道∶‘是啊!逸枫十分珍视这把剑,且这是逸枫爹爹的遗物。’
谈谈说说间,众人来到一排茂密的树木之前,前无去路。凝香问道∶‘是不是走错路了?’祝绮清嫣然一笑,道∶‘妹子你紧跟着我,不要走失了。’她领前带路,走进了一道墙壁似的林木里。原本看似无路的一片树林,忽而又出现一条幽深小径,颇有点‘柳暗花明又一村’的味道。
凝香走在后面,看着祝绮清左穿右插般的向密林深处走,每遇到穷途末路之处,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一条路来。过得一盏茶时分,凝香已经认不出来路了。在啧啧称奇之时,众人终于走出了密林仿似迷宫般的布置,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山间小路,但两旁再非是树木,而是一个个座地的石灯了。
此刻身在深山,夕阳的馀晖已经透不进来了。幸而石灯的光线足仍可照亮地面。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,众人到了一处石级之下,祝绮清道∶‘从这里再上五百石级,就到寒舍了。凝香妹妹,你还可以吗?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?’
凝香有武功底子,区区石级又怎会难倒她?道∶‘不需要了,这就上去吧。
但是┅┅祝姊呀,为何府上的位置那么隐密?若在树林外面,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人居住呀!’
祝绮清道∶‘我和家人平日都喜欢清静,不喜有人登门造访,所以在外头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,不让别人那么容易的进来。’
凝香恍然道∶‘我们会否打扰了府上的清静?’祝绮清笑道∶‘怎么会呢!
来,我们上去哩!’
众人拾级而上,渐渐一度雅致的外门映入凝香的眼里。门上挂着一个牌子。
漆黑的牌子上以绿色的颜料,写上‘环翠雅榭’四字。
凝香艳羡的说∶‘祝姊的家很有气势呀!环翠雅榭┅┅很有意思哩!这里四面都是苍松翠柏这些乔木,幽静雅致,祝姊真懂得享受。’
祝绮清道∶‘凝香妹谬赞了!不过是家人喜欢这里的环境吧了。’
环翠雅榭座落山腰位置,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。雅榭北向黄河,即是小沙滩的方向,南面是一个毕直的悬崖深渊,平日云雾缭绕,难见崖底,东西两面都是幽深的树林。在雅榭的东方,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温泉地带,该地有大小不一、天然的水潭有三十馀个,隐藏在一片片林木里。泉水处处,雾气氤氲,加上地势不均,错落有致,一缕清泉飞散而下,实是赏心悦目,令人迷醉。
环翠雅榭本身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群,以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作为主体建筑,是为内进,供雅榭的主人及家眷居住,客房亦设置于此。内进之外是东南西北四个花园,分别种了四季不同种类的花卉。时值冬、春交替的时候,梅花盛开,只有冬之花园及春之花园生机处处,馀下的夏、秋两个花园均没甚看头。至于厨房、婢仆的房间等则分布在四个花园中。雅榭的外围设有以大理石建成的围墙,只有北面一道外门以供出入。
众人过了外门,首先进入冬之花园。祝绮清安排道∶‘春兰,夏荷,你们安排公子住在东厢房。秋菊,冬梅,你们准备好西厢房让凝香妹子休息一下。’
凝香到此方知四婢的名字,道∶‘祝姊,不需别人来侍候我们了,不若现在就为逸枫他治疗吧!’祝绮清道∶‘妹子不可如此心急。你逸枫他是受了不轻的内伤,加上受了海水的寒气,吃了我的“灵神镇心丸”,必先要好好让他睡上一觉,看看反应如何再用药,不可操之过急,知道了吗?你这叫关心则乱。’
凝香对医药实在是一窍不通,道∶‘不好意思,那就先让他睡上一觉吧!’
祝绮清挥退四婢,对凝香道∶‘妹子辛苦了,又泡了在海那么久,一定很累了。
这里附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温泉,叫“雪玉泉”,泉水对消除疲劳、治内伤外伤都很有效,妹子有兴趣一试吗?’
凝香微一犹豫,随即道∶‘好呀!’
清风逍遥剑(二十八)
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,倒映在水上的半边月儿变成一片模糊,但随即回复平静。
‘雪玉泉’位于环翠雅榭东面温泉地带的中央,四周群木缭绕,灵秀幽深,是众多水泉中最大,亦是最舒适的一个。
此泉之所以得名‘雪玉泉’,是因为水泉周围的岩石呈雪白色,润泽如玉,触手生温,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良石,故名雪玉泉。
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宝地,现在是环翠雅榭的私人地方,除了雅榭之人外,任何人不得擅进。在雪玉泉的四周,因其山势布局而设有十馀个座地石灯,长年明亮,方便人们在夜间来此享受温泉。
‘唉!’
泉水涓涓,雾气氤氲中,一声娇叹从泉水中传出,似悲似怨,如泣如诉。
此刻身在泉中的,是柔肠百结,思潮起伏的凝香。
她解开两个髻环,让柔亮的秀发自然的垂在双肩上。原本的一身黄色衣服,正连同亵衣、发簪等物整齐的放在一块伸手可及的白石之上。
泡在热得恰到好处的泉水里,凝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。泉水的蒸气令到凝香的俏脸微红,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,似要滴出水来。
倘大的一个雪玉泉,只有凝香孤独的身影,及胸的泉水恰如其分地掩盖着凝香美好的身材。她一动也不动的泡在泉中,泉水就如无波古井,倒映着天上的月儿。
‘滴┅┅’又有一滴水珠落在泉面上,惊扰了水中之月,也同时牵引着凝香的思路。
她回想着过去的时光,和程逸枫相识、邂逅、发生关系,只是短短不足一个月的光景,感觉上却是过了数十年那么长。那是甜蜜的,难忘的,令人心醉的,却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。
她背负着铁剑帮上下五十馀口的血海深仇,为了复仇,她长期活在对人欢笑背人垂泪的境况中。所谓的少女情怀,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,复仇路上的负累。
活了十九个年头,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乎是完全没有,直至她遇到程逸枫。
程逸枫的出现,改变了她的一切,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切,从情感的寄托到生存意义。
现在程逸枫受了重伤┅┅他会没事吧?
她的思路一转,到了张绿这个原本和她毫无关系的人,因程逸枫的缘故,二女成了一对姊妹。
一想到张绿,她的心头登时一紧。这个妹妹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抓起来了!而她却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,帮不上半点忙。
她心知肚明,张绿一旦落入了神拳门众人之手,势必受尽凌辱,甚至乎是受虐至死!
但是,这却完全不是她的错。在那个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,她又可以做点甚么呢?她始终只是一介女子。
下雪了,雪花飘飞在寂寞的夜空中,这是冬季最后的一场雪。
雪花就象是来自上天的祝福,落在凝香的秀发上、脸庞上、肩上。她伸出右手,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。雪花遇到她的体温及上升的蒸气,立即化作雪玉泉的一部分。
她望着手臂上的一个疤痕,那是一个箭伤的疤痕,尽管已经痊愈了,但还是清淅可见。
就是任婉清那一支淬有‘紫薇劫’的毒箭,造就了她和程逸枫无论在肉体上及心灵上最亲密的接触。若没有这一箭,她和程逸枫可能只还是朋友,甚至已经各散东西。
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
这么说来,任婉清是她凝香的恩人?想到这里,她不禁莞尔一笑。
就在这时,一个妙丽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之后,凝香收起远驰的思绪,问道∶‘是谁?’
雾气后的身影渐渐清淅,来者以一条白毛巾包裹着身体,仅可遮掩着呼之欲出的趐胸及蒙隐约的私处,双手托着一个小盘子,盘子上放着一个小酒瓶及两个酒杯,说∶‘凝香妹子,这个雪玉泉舒服吗?一个人洗澡会不会闷了一点呢?
让祝姊来和你一块儿洗,顺便喝两杯吧!’
祝绮清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水面上,由于泉水平静,盘子就这样浮在雪玉泉的水面。祝绮清面向凝香,大有深意的向她微微一笑,脱下了蔽体的白毛巾。
凝香的视线和祝绮清的娇躯一经接触,就再移不开了。只见祝绮清的双峰插云,鲜嫩欲滴,圆润饱满;一柳纤腰不盈一扼,伴着那芳草菲菲、隐约神秘的私人禁地,高山流水,在雪玉泉奇异的水气笼罩之下,尽管如凝香这般自甘淡泊的美女,也看得既羡且妒,如痴如醉。她一向对自己的身体颇有自信,但如今在这玉帛相见的当儿,比较之下,恐怕自己也要逊祝绮清一筹。
‘凝香妹子,为何怔怔的看着我?’祝绮清笑道。
‘喔┅┅对┅┅对不起┅┅’凝香就象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被人抓过正着般,嗫嗫嚅嚅的说。
祝绮清浸入泉水里,靠近凝香,注满了一杯酒,在她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∶‘姊姊先饮为敬。’说着提起酒杯,朱唇一颤,满杯烈酒一干而尽。
凝香接过祝绮清递过来的一杯酒,也是干杯,酒中带着浓烈的花香。后者说道∶‘这是我家自酿的酒,叫翠竹液,是采用由山顶的天泉泉水,加上八种不同季节的水果及鲜花,在竹筒内发酵而成,需时三年。不要看这种酒香香甜甜的,其实极之烈性,凝香妹子若不是喝惯酒的话,五杯之内必醉。’
凝香从不好酒,这时喝下了的酒气已经令她带有两分醉意,说∶‘祝姊呀!
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,请恕小妹唐突,府上除了祝姊之外,还有甚么人呢?’
祝绮清双目里闪过一阵忧伤,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拿起酒杯,再喝下一口翠竹液,幽幽的道∶‘就只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。我们的双亲在五年前先后去逝了,幸好留下了一间屋子及一笔算是不少遗产,足够我姊弟俩好好生活。但是┅┅弟弟不知是否自小给爹娘宠坏了,变得很不听话,最要命的是他┅┅他┅┅唉┅┅这种丑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。’
凝香隐隐觉得其中必有难以启齿的事,话题一转道∶‘唔┅┅祝姊说府上是做医药生意的吗?’
祝绮清在回答之前,再要凝香喝下一杯酒,说∶‘是的。祖上传下了一套家传之宝,叫“医药双绝”,我们世代在这里研制各种新药,可说是制药为主,行医为副,鲜有主动出去跑江湖行医的。除了行医及制药,由于这附近山清水秀,水质极佳,所以我家还有做养蚕造丝这微薄生意。’
二女谈谈笑笑,在这水气盈盈的小天地里闲话家常。凝香虽然不胜酒力,但在祝绮清的落力劝酒下,亦已喝下了四、五杯了。‘五杯必醉’确有其事,这时凝香已经在醉酒的边沿了。
凝香双颊发红,想到自己在万毒教与人虚与委蛇,及后浪泊江湖的日子,再想想环翠雅榭这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,有感而发的道∶‘唉┅┅如果我可以长留这里,不用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那就好了┅┅’
祝绮清双目涌现一阵奇异的光芒,那是一种欲望加上怜爱的复杂眼光,忽然搂着凝香的娇躯,四乳相触,玉手轻轻的拨弄着凝香的秀发,在她耳边轻轻道∶‘有甚么不可以?如果妹子你愿意留下来的话,祝姊一定好好疼你┅┅’
凝香正在思索祝绮清话中的意思时,祝绮清忽然拿起酒杯,含着一口酒,凝香只觉自己的嘴唇被她封着,一股翠竹液随着她的丁香小舌侵入自己的口里。凝香大吃一惊,猛然从酒醉的边缘中回复过来,向后避开了祝绮清的身子,说道∶‘祝┅┅祝姊,你醉了!’
祝绮清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,又游近凝香身边,一手抚摸着凝香的粉背,说道∶‘妹子,好好考虑我的说话吧!’
凝香尴尬非常,如在梦中,只好说∶‘祝姊你不要说笑了┅┅我┅┅我洗完了。’说着从雪玉泉中爬了起来,连忙穿衣,交代了两句后便离开了温泉地带,向雅榭方向跑了。
祝绮清望着凝香渐渐远去的身影,那种贪婪的目光自然流露,口中轻轻的沉吟∶‘凝香┅┅’
良久,祝绮清回神过来,换上一种近乎无情的脸色,喝道∶‘躲在树后看得清楚吗?给我滚出来!’
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从那两棵大树之间跳了出来,旋风般落在赤裸的祝绮清身旁,笑道∶‘不要动气嘛,我的好姊姊,人家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新带回来的女子长得怎么样吧了。’
祝绮清露出一个不曾在凝香面前展示过的淫笑,道∶‘这小妮子还真不错,引得我食指大动。三天!三天之内,我要她成了我的战绩之一。黑影阴阳怪气的邪笑一下,说∶‘姊姊你可不要忘了我的份儿┅┅’
祝绮清平静的说道∶‘知道了。有哪一回少了你的好处?’只见她披回白毛巾,和那黑影双双隐没在树林的深处。
清风逍遥剑(二十九)
庭院深深,窗外一片静谧,飘雪为四周的景物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。
环翠雅榭西厢客房之中,凝香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不能成眠。
她挥之不去的,是祝绮清在雪玉泉里对自己说的一番话。
她的嘴唇上,似是还残留着祝绮清深情一吻下的微温。
在凝香的思海中,祝绮清一闪即逝的炽烈眼神再一次浮现。她看来已经二十有馀了,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,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呢?
当中是不是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?
‘唉┅┅凝香,不要胡思乱想了!人家祝姊只不过是喝醉吧了,你这样猜想祝姊,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?’她自我安慰的说。
她默默将体内的真气游遍全身,只觉浑身通泰舒畅,没半点情欲绮念。‘九度春风露’的药性看似被祝绮清所赠与自己的‘康宁正气丹’化解了。
祝绮清送给凝香六颗‘康宁正气丹’,要她分三天服用,早晚各一颗,每次服下之后,都要和自己的内息调和吸收,那么三天之后,‘九度春风露’的药力将会完全消失。
凝香只是服下了一颗‘康宁正气丹’,情况已有大大的好转,可见祝绮清用药的高明。
凝香感受着由丹药而来的暖意,眼皮开始沉重,慢慢掉进了深沉的梦乡。
冬天的阳光,分外温暖。
凝香经过一晚休息后,次日一早起来,也不知是被晨光弄醒,还是被院内吱吱的鸟叫声吵醒。
凝香抖擞精神,披上外衣,打开房门,只见春兰和秋菊二女正在院子中清扫着地上的积雪。二女一见凝香,笑语盈盈的上前说∶‘凝香姑娘,早啊!那么早就起来吗?不多睡一会儿?小姐她还没有起来呀!’
凝香报而一笑,如冬阳般温暖,道∶‘两位姊姊可真勤劳呀,我是习惯早起的,睡多了反而不习惯。嗯┅┅你们忙自己的吧,不需要理会我了。’
春兰诚惶诚恐的说∶‘凝香姑娘,请不要这样叫我们吧,我们不过是下人吧了。要是给小姐她知道了,我们又要挨骂了,请姑娘叫我们的名字好哩!’
凝香微一愕然,暗想祝绮清应该不是那么不近人情,常以主人身分自居的人吧!道∶‘那好吧,春兰,程公子他醒过来了吗?’
二女摇了摇头,说∶‘还没有。不过听小姐昨晚说,程公子他稳定多了。’
凝香精神一振,说∶‘那就好了!说起来你家小姐的灵药真利害呀,我只是吃了一颗“康宁正气丹”就好多了。’
二女脸上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,那是一种带有几分幽怨、几分惊奇、几分羡慕的复杂表情。秋菊讶道∶‘康宁正气丹?’
凝香问道∶‘是呀!有问题吗?’春兰抢着说∶‘不┅┅哪有甚么问题?只是这种丹药炼制不易,很是珍贵吧了。’
凝香笑道∶‘所以说你家小姐真好的没话说┅┅’二女表情有点不自然,忸怩的说∶‘唔┅┅凝香姑娘,我们要到冬之花园打扫,失陪一下了。’说着二女在凝香盈盈的眼光中,渐渐远去。
不知怎地,二女离开时好象吁了一口长气似的?心理作用吧┅┅凝香回到房里,再服下一颗丹丸,运功融会了药效。在这人间桃园,胜境处处的环翠雅榭里,时间的流逝绝不会令人觉得有丝毫的难过。
辰时将尽,祝绮清、凝香和春夏秋冬四婢齐集在东厢房之中,察看着程逸枫的伤势。
这是祝绮清的吩咐,她预计程逸枫会在辰时左右清醒过来,于是叫众人齐集这里。
‘绿妹!’一声男子的叫声传入众人耳里。程逸枫蓦地惊醒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凝香那喜极而泣的清秀脸庞。
祝绮清不愧为‘医药双绝’。
只见凝香情不自禁的拥入他怀里,哭笑难分的道∶‘你好狠心呀!要是你死了,叫人家怎么办呀!’
祝绮清脸色一变,看着二人不发一言。
程逸枫呻吟了一声,扶起怀中的凝香,问道∶‘发生了甚么事呀?绿┅┅绿妹她┅┅’
凝香一脸忧伤,将两日来的事和盘托出。程逸枫一言不发的听完,反而出奇的平静,说∶‘无论将会遇到甚么困难,我程逸枫在此立誓,一定要将绿妹救出生天┅┅咳咳┅┅’
凝香搂着他,心疼的说∶‘救绿妹当然要紧,但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,是你的内伤不轻呀!要救绿妹,逸枫,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!’转身向祝绮清说∶‘祝姊,现在逸枫他醒了,接下来要怎么办呢?’
祝绮清迅速收起那妒嫉的目光,说∶‘我曾仔细察看程公子的内息,发觉他的底子深厚,就算顺其自然的调养,一个月之内当可康复。再加上我的药方┅┅唔┅┅我保证十日之内,程公子的身体必定更胜从前。’
程逸枫道∶‘祝姑娘,不恩不言谢,姑娘恩情,小弟铭记在心!’
祝绮清意味深长的横了他一眼,最后目光落在凝香身上,说∶‘小事一件,两位不必客气,祝你们事事顺利。’
程逸枫再次沉睡,似在为茫不可知的未来养精蓄锐。休息,往往是为了要走更长的路。
这时,祝绮清一拉凝香的衣角,二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。
祝绮清支支吾吾,难以启齿的说∶‘嗯┅┅凝香妹子┅┅昨晚┅┅在雪玉泉中,姊姊是喝得太多了,冒犯了妹子,请妹子多多见谅。’
凝香嫣然一笑,道∶‘不要紧,祝姊。’祝绮清亲切的挽着凝香的手,道∶‘那就好了,我最怕妹子误会了我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┅┅’又说∶‘妹子有服下我的“康宁正气丹”吗?’
凝香说∶‘祝姊的丹药真是有效,小妹只服了两颗,感觉就象已经完全没事了!’祝绮清道∶‘妹子切记要依时服下所有药丸,要不然可能清不尽毒素。’
凝香点头道∶‘是,小妹知道。’
无风无浪,五日光景有如白驹过隙,转眼即逝。程逸枫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好转,而凝香亦治好了‘九度春风露’的毒素。其间祝绮清和二人朝夕相处,产生了一种难而形容的细腻感情。这五天的相处,是程逸枫和凝香相识以来,最安宁舒畅的日子。
来到环翠雅榭已有五天,这日风雪初霁,冬阳洒遍地上,倍有一种慵懒暖和的感觉。程逸枫和凝香二人漫步在冬之花园中,让梅花的芳香洗涤两人的身心。
程逸枫搂着凝香,四目交投,彼此的眼眸里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排遣的愁绪。
‘担心绿妹的安危吗?’凝香首先开口道。
‘就是┅┅唉┅┅除了绿妹,还有映霞的事┅┅不知小妹子她安全吗?康靖兄及那青儿姑娘也是生死未卜,叫人如何放心?’程逸枫叹道。
凝香轻轻的靠在他怀中,感受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,说∶‘映霞及康公子武功不弱,身手矫健,应该不会有事的。只是┅┅青儿姑娘她一介弱女,黄河风高浪急,可能┅┅’说到这里,再说不下去了。
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,眼眺远方。这时可以给凝香安慰的就只有他,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。
‘哎呀!’在程逸枫怀中的凝香娇呼。程逸枫问说∶‘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吗?’凝香道∶‘没关系,只是肚子忽然一痛,现在没事了。’事实在两天前,她的肚子就开始有点失常了┅┅
渔火闪闪,壮丽的黄河河面被夕阳泄得一片金黄;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里炊烟四起,原来已到了晚饭时分了。
这里是黄河南岸的一个村落。正所谓‘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’,村里的居民都是以网鱼及耕作为生的,平日难得有外来人到访,甚至连一间像样的客店也没有。
但是数天前,这条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忽然间多了三个来客。与其说是来客,不如说是村里的人救了三个飘浮在河边的人回来。
被救起的三人,都是徘徊在濒死边沿。这一男二女,可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硬被扯回来。其中男的右足骨折,幸而在村民的合力救治下,总算接回来了。
五天了,两个女的已经先后醒过来,唯独是那个男的一直梦呓连连,昏迷不醒。
‘不要┅┅不要┅┅你们放开她!走┅┅快走呀!锦红!’男子惊呼一声,终于从沉睡中蓦地醒来。
在湿润模糊的眼光中,男子首先看到的,是一个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少女。少女显然是喜翻了心儿,一张俏脸时哭时笑,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男子的身躯。
再望远一点,另一个少女正站在床边,微笑的看着自己。
‘谢天谢地!康公子,你终于醒过来了!’哭笑不得的少女激动的说。
三人正是程映霞、康靖及青儿。
清风逍遥剑(三十)
康靖以其模糊的眼光环视了众人一片,却不见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孙锦红,急道∶‘青儿姑娘┅┅锦红┅┅锦红呢?’他勉力撑起身子,忽觉右腿一痛,才知道自己右足骨折,正是寸步难行之时。
青儿喜上眉梢的表情忽而一暗,支吾道∶‘孙姑娘┅┅孙姑娘她┅┅’
康靖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,双手摇着青儿娇小而颤抖的双肩,咬牙道∶‘她到底怎么样了?’
青儿闭上眼睛,轻咬下唇,默不作声。程映霞不忍的道∶‘康大哥,到了这个时候,我们也不瞒你了!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。当日锦红表姊她来不及逃上小艇来,被神拳门的人活捉了。现在┅┅’说到这里,就不知如何继续了。
青儿不待康靖细想,便握着他因不知所措而震动的双拳,诚恳的说∶‘康公子,孙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,你不要太激动,自己身子要紧呀!’
康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想到神掌门的人要以孙锦红作为要胁江东孙家的筹码,她的生命自是无碍。但是这么一个如诗如画的清秀少女,落在一群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手中,结果如何他却是心知肚明。他眼有泪光的说∶‘她只要不是死了,我康靖一定会救她出来!’说着就要下床。
程映霞按着康靖的身子,不让他下床,语重心长的道∶‘康大哥,我知道锦红表姊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,但是要向神拳门那群奸贼讨回表姊,非是我们几个现在可以做到的呀!如果你这样冲动,和去送死有甚么分别呢?再说表姊身在前往江东的船上,难道你拦船救人吗?’顿了一顿,柔声道∶‘不如这样吧,我们先回到江东,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外公、你的师公,让他老人家去替我们作主吧。’
康靖听罢程映霞之言,冷静下来,说∶‘你说得对,唉,我这是关心则乱,乱了方寸。待我的腿可以走路之时,我们火速回江东!’
程映霞吁了一口长气,担心的说∶‘不知大哥和凝香姊姊她怎样了?大哥他受了伤,绿妹又┅┅唉┅┅’
青儿见两人唉声叹气,忙说∶‘我们三个差点淹死,最终都没事,可见天无绝人之路。程公子、凝香姑娘、孙姑娘和张姑娘都应该可以逢凶化吉的!’青儿停了一停,既感激又深情的望着康靖,忽然‘噗’的一声向他跪下,眼圈微红的说∶‘康公子,若不是得你救了青儿三次,青儿恐怕早就死了!’
康靖大吃一惊,不好意思的说∶‘青儿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!那都是无心插柳、举手之劳的事吧了。’想了一下,接着道∶‘三次?’
康靖心中有数,小茶寮时算是一次,大船之上又是一次,但数来数去,只是两次而已,何来第三次?
青儿仍是不肯起来,垂首道∶‘康公子忘了吗?当时小艇翻沉,青儿不懂游泳,自己也以为死定了!河水很急,青儿被河水带动着,眼看要撞上一块很大的尖石时,公子不顾自己的安全,一把将我拉起,救了青儿一命,但是自己却给大尖石撞断了腿┅┅’
康靖努力思索着五天前的光景,又是自己救了她吗?为什么想不起来的?不管如何,这应该是实情。毕竟康靖长居江东,熟悉水性,又有武功底子,若非为了救青儿,他断不会弄得骨折昏迷的下场。
一切释然,康靖道∶‘原来如此,起来起来!不要跪在地上。好了,青儿姑娘,我和程姑娘要回去江东,很是危险,你还是┅┅’
他想说的是要青儿回家去。但话说到嘴边,猛然想起她的爹娘已死,小茶寮也恐怕被毁了。天地之大,再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容身之地了。这么一个孤女,一个不好又会给坏人捉了去┅┅
青儿知道康靖的意思,‘碰’的一声,叩头道∶‘青儿再没有家,没有亲人了,当今世上,只有公子真心对我好!康公子,请你让青儿待在身边,作一个小丫头吧!青儿甚么家务也会做的,洗衣煮饭,清洁打扫┅┅呀!青儿不会吃很多米饭的,从前我每天只吃两碗白米饭┅┅康公子,求求你吧!’说着再‘碰碰’
数声,叩了三个响头。
康靖哭笑不得,面对这个死心眼得很的小姑娘,拒绝嘛,她会否自杀呢;答应嘛,一个大男人收甚么小丫头,这分明就是要了她的意思!
他看着青儿红肿的前额,道∶‘你再叩头的话,我要生气呢!’青儿闻言一惊,抬头凝望康靖,就象一个犯人等待着公堂里的县官大人判案一般。
康靖佯咳一声,道∶‘我的小丫头呢┅┅就不必了。不过呢青儿,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了,你就跟我们同回江东去,在孙家当个婢女甚么的,你愿不愿意?’
青儿闻言,如获皇恩大赦般,千肯万肯,笑道∶‘只要能跟着公子,无论公子要青儿作甚么,青儿也愿意!’
康靖无奈一笑,看来青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,现在是有理说不清的了!在青儿心目中,其实一早已经认定了他,再也改不了。
程映霞捉弄似的笑道∶‘恭喜康大哥得此娇婢,后福不浅!’转向青儿道∶‘你以后要听教听话,服从康大哥,知道吗?’青儿像理所当然般的应了一声,众人一阵轻笑,但在笑声中,似乎又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。
房中没有灯光,只有一抹暗淡的月光从天窗透进来。
月光照到一个少女的脸上。少女衣不蔽体的侧卧在一张简陋的竹席上,一动也不动,只睁开眼睛迎着月光。她的双眼浮肿,想哭,却哭不出来。
因为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。
如果鲜血可以代替眼泪,这时她所流的,一定是充满悲伤、屈辱、愤恨的鲜血。
她想过一死以谢天下,她不想再受辱了!但是她不甘心。
在未能亲手惩罚对她施暴的人前,她死不冥目!
五天了。这五天以来,她是怎样渡过的呢?
在绝望痛苦的叫喊中,她被缚在柱子上,宝贵的处子之身在众人虐笑与指点中的被狠狠的夺去。处女血散落一地,形成世上最凄楚的图画。
然后呢?
‘身体每寸任抚摸,半点朱唇万客尝’,就是这五天以来她的写照。
在模糊中,也不知有多少个如狼似虎的神拳门弟子不理她软弱无力的哭叫,将一波又一波的兽欲发泄在她身上。
在这五日里,她被迫服下各种春药,使她过着比任何一个女子更无尊严的地狱生活。
就算是妓女,也有选择恩客的权利;而她,却连妓女也不如。
天上的月儿摆脱了乌云的笼罩,露出了它的脸庞。
少女感受着来自天上的清晖,她对自己说∶‘不可以!我不可以就此死去!
在那些淫贼恶贯满盈之前,我绝不可以死!我要笑着看他们哭!’
想到这里,她拿起身旁一个硬如石头的包子,咬了下去。
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。她不是没有食物可吃,而是有点自暴自弃的不吃东西。
她清楚的知道,若再不进食,只是死路一条。若她就这么死了,岂不是让亲者痛、仇者快?
她想着对她真心一片的康靖,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,一个石头般的包子混和着清水,就这么吞了下去。
她就是孙锦红。
故事三线发展,是考功夫的时候了!希望小弟可以处理吧!
(待续)